你的秘密都不是真实的
豌豆荚陈列,刚开始升温
天空就放弃了孤独
绝不多余,也不以累赘复述
有些人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冗长、忙碌,就像
越来越高的草垛
再过一个节气,就会收获
在大面积的绿感染以前
尽量保持肺部,不被冷风偷袭
在第一声春雷响起以前
将耳朵竖起,春天一定是有声的
如果列队而过的蚂蚁,代表一场暴雨
密集并不恐惧,但祸事一定源于口舌
从锅碗瓢盆,和夯实的泥巴里
一家人的日子,在灰色的屋顶下
风雨不侵。烟熏
和他皮肤上的太阳,随着时间推移
越来越浓。皱纹和丘陵有一样的走势
对他们来说,时间是个无底洞
像深邃的星空
每个秘密都在眨眼睛
每个秘密都在眨眼睛
从午后的芭蕉树跑过去
脚步声被尘埃垫高
夏天把孩子逼退,竹林和阴影
是可以区分的,现实却惺惺作态
泄露了破碎的阳光
知了,第一次换上这个称呼
是课本的扉页被折叠
限于飞行的姿态、分不清的风向
短距离滑行没有什么不好
山顶到村庄仿佛是一生
麦子、高粱才是所有,祖先
和他们的思想,住在鼻梁般的坟墓里
河流的归宿是一样的
那些离开家的孩子
迟早还是要回到这里
龙洞沟,你的秘密都不是真实的
向鸟巢一样的花瓣致敬
走到这里就可以了
向鸟巢一样的花瓣致敬
地主们倒下去的山坡
现在是他们的起点
多少次,他们都在模拟
有点不一样的情景剧
似乎并没有多少喜悦
如同绿皮火车穿过陌生的星空
他们的焦虑、不安
在黝黑和漫长的隧道里
和时间擦出了孤独的火花
他们从来都没想到
一切比想象还要快些
比如说长大,或摘下红透的浆果
他们发誓要离开的土地
乌云密布,还是晴空万里
突然和自己无关
灌了铅的心突然沉到水底
没有一种力量可以抓住
他的沉默,面对
一把老弱病残的锄头
一把老弱病残的锄头
举起它们,骄傲已经生锈
这些泥土不需要汗水灌溉
早已没有招架之力
茅草是胜利者,灌木得寸进尺
它提前适应了退伍的时光
只是有些不安,没有人
继承夕阳、果园,弯曲的田埂
篾条上的黑洞在扩大,吞噬了
精心编制的时光,像逐渐风化的
磨刀的声,条石上复活的影子
陷入马齿苋。折弯的孤独
像佝偻的柏树一样,只有
年复一年的风雨,没有笔直而上的
脚步声。失传的裹头巾
不治而愈的偏头痛,随着炊烟
消失。有些日子比叶子还要真实
有些日子比叶子还要真实
灼烧由内至外,第二条裂纹
只能被一场春雨治愈
闪电划破的夜空
他们的屋顶一直没有修复
直到被遗弃,坍塌
没有一堵墙能够阻挡藤蔓
芭蕉叶子,失去优雅和恬淡
因为串联的孤独,失重
条石似乎自古以来就躺在那里
三脚架上晾不完的衣服
像那些平凡的日子,在风的走向里
被定义。他的深居浅出
聊不完的老话,一遍又一遍
像犁铧上熟悉的味道
有一种翻阅的欣喜
有些日子比叶子还要真实
如同夏天,加醋的老井水
在老槐树下,这种交流方式
被祖辈们传下来,在旋转和交叉的瞬间
那些表情有了第三道裂纹
他们老了,我们忍不住哭了出来
时间的划痕
风霜无法顾忌,锥形的柴垛
散落在山坡,像他们的肉体
影子还在,他们就是土地的主人
但月光迟早会剥夺他们的身世
躺在冰冷的鼻梁上,祖先们
和这些叶子,构成完整的一部分
不是惟一的,这些竹子
有最响亮的关节,哪怕
折断只是一种错觉
这些光从不同方向泄漏
照亮了时间的划痕
和瓦片上悬挂的泪水
他们弯腰和抬头
在没有背起行囊以前
他们并不知道,土地会荒芜
路一旦开始就不会有尽头
再也不会停下来
失去土地,就再也没有了根